在余秋雨的文化苦旅遭遇解构、于丹论语心得被拉下神坛之后,莫言的诺贝尔文学奖光环也未能逃脱网络时代的 “祛魅” 命运。当《莫言批判》以 “40 多位评论家联名声讨”的姿态闯入公众视野,当作家出版社推出“剜烂苹果丛书”集中对当代顶流当红作家展开“批判”,特别是唐小林的《当代文坛病象批判》与《孤独的呐喊》对莫言、贾平凹、余华等一众文学大师毫不留情地“批判”时,这些看似突然的文化事件,实则是当代文学场域中 “造神” 与 “灭神” 循环的必然产物,一众“文化大师”纷纷走下神坛,是历史的时代的必然选择,当然,也是广大阅读受众的觉醒与选择。
一、从 “莫学” 到 “莫言批判”:光环褪色的隐喻
诺贝尔文学奖的加冕曾让莫言成为中国文学的图腾式符号,“莫学” 研究的繁盛程度甚至超过其作品本身。然而当创作惯性遭遇历史语境的变迁,那些曾被视为魔幻现实主义的笔触,在新时代读者的显微镜下逐渐显露出裂隙。像《表弟宁赛叶》中 “八十年代乡村电脑” 的细节错位之类随意编造的现象成为作家的拿手魔幻好戏时,以及六十年代师生集体吃煤块充饥、十五岁之前乡村孩子光腚没衣服穿等明显信口胡编造谎惹于公开媒体而起众生质疑时,恰似潘多拉魔盒的钥匙,打开了公众对其历史观的集体质疑。这种质疑并非简单的吹毛求疵,而是数字原住民一代对历史叙事真实性的本能叩问。
展开剩余55%二、文学批评的失语与错位
在流量逻辑主导的文坛生态中,文学批评早已异化为 “赞美经济学”。当研讨会变成 “溢美之词展销会”,当书评沦为 “文学口红” 的营销文案,严肃的审美判断不得不让位于商业性的话语狂欢。莫言作品中对历史的粗线条处理、语言的芜杂与意象的堆砌,本应成为批评家施展拳脚的靶标,却在 “大师崇拜” 的集体无意识中被刻意规避。这种批评的缺位,使得《莫言批判》的出现带有某种悲壮的仪式感 —— 当主流话语陷入沉默,民间自发的解构力量便会以极端的方式填补真空。
三、历史感的困境与突破可能
莫言作品中 “高密东北乡” 的魔幻建构,曾被赞誉为 “中国版约克纳帕塔法县”。但这种对福克纳的借鉴,在本土化过程中遭遇了文化转译的阵痛。当《檀香刑》的民间叙事,特别是《丰乳肥臀》中一个女人与七个男人打着传宗接代的名义而行伤风败俗之实的家族史诗,遭遇历史虚无主义的质疑,作家扭曲的历史观便成为争议的焦点。在数字技术重构记忆的当下,文学创作如何平衡虚构与真实、个体经验与集体记忆,成为摆在所有作家面前的时代命题。或许正如莫言自己所言,“历史是螺旋上升的河流”,真正的历史感不在于复刻过往,而在于以当代意识烛照历史的褶皱,关键在于作家的当代意识是否能体现时代的高度,而不是相反。
从 “造神” 到 “灭神” 的轮回中,莫言的遭遇折射出当代文化偶像的生存困境。当流量算法取代文学良知成为评价标准,当 “显微镜式阅读” 异化为解构狂欢,我们更需要重建文学批评的价值坐标系。真正的经典不会因批评而失色,正如《红楼梦》在脂砚斋的批注中愈发璀璨。或许这场 “灭大师” 的喧嚣,恰是中国文学走向成熟的必经阵痛 —— 唯有在理性的审视与真诚的对话中,才能孕育出真正经得住时间淘洗的文学瑰宝。
莫言等“文化大师”光环的渐次褪去正规股票配资线上,因为其文化底蕴的先天不足,难免各领风骚几多年的历史必然律。人们期待真正文化大师出现,这样的期待,历史地看,可能是极其漫长的,是可遇不可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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